"哼!咱们走着瞧!"苍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对方。
他挥手示意族人跟上,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血脚印。
萨戈罗死死盯着那道逐渐模糊的背影,布满老茧的手掌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骨刀。
他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,像一条盘踞的蜈蚣。
"三天过后..."
他低声呢喃着,沙哑的声音里饱含杀机。
今晚的交锋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气,等伤势痊愈,他定要让苍暝血债血偿。
另一方面,苍暝阴鸷的目光在篝火映照下忽明忽暗,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淬毒的骨刃。
萨戈罗那老狐狸的心思,他岂会不知?
方才那一战,他明明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"血煞掌",却还是让那厮逃过一劫。
想到这里,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,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
"村长,等萨戈罗的实力恢复后可就麻烦了!"
巫族队长凑近低语,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。
他右臂上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,却顾不得包扎,只是用沾满泥污的布条草草缠了几圈。
苍暝闻言,猛地将手中的骨杯捏得粉碎。
浑浊的酒液混着木屑顺着他青筋暴起的手掌滴落,在泥地上洇开一片暗色。
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?
可阿诗玛那双妖异的紫瞳仿佛还在眼前晃动——若在攻破万木村前再生事端,那位大祭司绝对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"必须赶在金鸣村之前攻破万木村!"
苍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,脸上的图腾纹身都扭曲起来。
只有把上古巫鼎献到阿诗玛面前,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庇护。
到那时,什么金鸣村,什么萨戈罗,统统都要跪在他脚下颤抖!
"属下这就去准备!"
巫族队长抱拳领命,转身时甲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虽然今夜折损了三成战力,但只要把那些还在养伤的预备役都拉出来,再配上新炼制的尸蛊......
"滚吧!"苍暝烦躁地挥了挥手,佝偻着身子钻进散发着霉味的帐篷。
刚掀开帐帘,他就喷出一口黑血——方才交手时中的毒掌,此刻正在经脉里疯狂肆虐。
......
浑浊的河水中,两根芦苇管微微颤动着。
秦安透过荡漾的水面,看到最后一批举着火把的巫族战士也消失在山路尽头。
他像条游鱼般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,河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,在月光下泛着银光。
"哗啦"一声轻响,阿瞒也跟着冒出头来。
少年苍白的脸上青筋暴起,拳头攥得指节发白:"可恶!马上就要成功了,没想到阿诗玛突然来了!"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那股刻骨的恨意。
秦安抹了把脸上的水珠,眼神比河底的鹅卵石还要冷硬:"其实,我并不惊讶。"
他望向万木村方向,那里隐约有火光冲天,"阿诗玛不出现才不对劲。"
河风卷着远处战场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秦安知道,要救杜秋月,迟早要直面那个可怕的女人。
"走吧。"他甩了甩湿透的衣袖,水珠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,"该回万木村了!"
万木村内
夜风呜咽,吹过破损的栅栏,发出凄厉的哨音。
村中篝火稀疏,映照出巡逻战士们疲惫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