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蠢货！\"老者咳着血沫狂笑，\"当今谁还费力誊写正本？抓十个落魄书生，喂了哑药拴在地窖，每日摹写三百页...\"他突然瞪大眼睛，喉咙插着半片碎瓷——竟是青芜摔碎了随身三十年的松烟墨砚。
暗门在此刻洞开，腐臭气息扑面而来。三十六个书生被铁链锁在墨池中，手腕溃烂见骨仍在机械临摹。池边堆着成山的《清风剑谱》，封底却印着\"番茄书院荣誉出品\"。
\"好个分文不取。\"贺平安斩断铁链，剑尖挑起书生衣襟里掉落的契书——\"自愿奉献墨宝，所得银钱三七分成\"的字样被血指印覆盖。最末行小楷标注：千文阁仅提供平台，内容过失概不负责。
地窖突然剧烈震动，老者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：\"满城百姓都收过千文阁的书...你杀得尽...\"话音未落，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。二十余黑衣人破顶而入，手中竟都握着错漏百出的《玄天九雷》摹本。
\"小心！\"青芜甩出银针击偏为首者掌风，\"他们按盗版心法逆行经脉，内力已邪气入体！\"贺平安旋身避开癫狂的剑阵，忽见众人后颈皆有朱砂印记——正是番茄书院赠书时加盖的\"正版保真\"戳。
混战中，一本《苗疆蛊术详解》被掌风掀开。青芜忽然夺过书册砸向墨池：\"第七页少画了雌蛊触角！\"池中墨汁遇蛊毒沸腾，顷刻间将黑衣人吞没。凄厉惨叫声里，盗版书页在毒液中卷曲成\"公道\"二字。
晨光初现时，贺平安站在千文阁废墟上。脚边半册残破的《侠义录》被风掀开，露出夹层的鎏金账本——\"幽州分阁上月广告进项：黄金七百两；原创书生分成：七钱银子。\"
\"该去会会那位'分文不取'的阁主了。\"青芜抖落袖中密信，火漆印上是番茄书院特有的九瓣莲纹。信笺背面隐约可见未干的血字：天下书生，皆入吾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