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!”刺耳的笑声,截断了他的誓言。
旋即,便是长久的静默,甚至是死寂。
他不由得汗毛倒竖,颤声试探:“怎么了,公主?”
啪!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霎时,面上现出了鲜红的指痕。
沮渠牧犍心道不好,骇然不语,末了,但听她抛下一句“你知道,日日夜夜对着杀害我阿干的凶手,是什么样的心情么”。
完了!原来她什么都知道!
上次她是故意不说破,以此来交换李凉皇室的秘密!
赫连昌恍然大悟,恼恨之余也不忘急声辩道:“你答应我,要帮我说情的!”
“是吗?我的原话是,‘让我帮你说情,也不是不行’,而我,并没说一定行。”
“你!你!你!你耍赖!你是个公主,是个母亲,你知道吗?你有没有想过,你把我往死路上推,以后上元就没有阿父了!”
“所以,你是想用上元来逼我么?”她凄然一笑,“这……也就是你‘疼爱’女儿的真正目的吧?”
被戳中了心事,沮渠牧犍顿然词穷,只怯声道:“没有,你胡说,你胡说……”
声音益发细弱,显是他已毫无底气。
末了,但听她沉沉地叹道:“若非因为女儿,我一定会亲手斩下你的狗头。”
一语未了,她的衣袂已飞出了谦光阁。
沮渠牧犍呆傻片时,继而失声痛哭、捶胸顿足,逾时,见无人睬他,便在阁中狂摔乱扔、呶呶咒骂。不一刻,已趋于疯癫之状,便连沮渠上元奔来哭劝,都全然未觉……
5
一连三日,沮渠上元都寻不见母。
赵振夫妇本来贴身保护公主,也是不见踪影。问及公主家令琴瑟,她总是说公主在忙。
情急之下,沮渠上元便发了狠话,宣称若今日见不到阿母,她便在汀兰别院久住,再也不回公主府。
现下,汀兰别院中所居的,皆是之前慈云庵里的比丘尼。
沮渠上元望望她们生出绒发的头顶,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受父亲的影响,她对佛事虽谈不上信仰,但却大有兴趣、颇为留恋,故而对于那道灭佛诏令,心底亦是十分抵拒。
这几日,赫连昌都被软禁于谦光阁中,没人难为他,也没有提审他。
不过,但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,反是令她心慌不已。
隔窗望去,阿父目光呆滞,独坐一隅,口中一直念念有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