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推门的手突然停住,离月恍惚都以为自已听错了,她竟然和周星临定亲了?
那宋絮晚就会成为她的婆母,宁宁会成为她真正的妹妹?
寒风中,离月觉得自已脸颊瞬间滚烫,再也没有勇气推开门,忙后退两步,躲回了自已的房间,躺在床上兴奋的想要笑出声。
她一直想要宋絮晚那样的母亲,无数次梦中还回到周府居住,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和周家亲密一如从前,没想到峰回路转,宋絮晚会成为她的婆母。
如果她真的能和宋絮晚宁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,她也不会怪罪上天给她这个虚弱的身子,她感恩上天让她先苦后甜。
隔壁的闵绒雪详细的讲述了这件事:“那时周家一门心思想让周景茹订给你,我觉得那丫头配不上你,咱们又在周家住着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我不好一味的拒绝。
后来实在被周明海缠的没有办法,才同意把宁宁许给他家,迫不得已和他交换了信物,换的一时清净,如今我们两家的关系,这门婚事自然是作罢的。”
到此时,闵绒雪都觉得自已毫无错处,她不是为了自已,都是为了孩子,季墨阳已经不是无知少年,该知道世道艰难,体谅她的难处。
“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,你也安全回来,过往自然都要忘了,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,你娶妻生子……”
“过不去了。”季墨阳已经感知不到痛苦,全身只剩下麻木,如何还能过得去?
“我堂堂一个男子,竟然需要母亲常年与一个男子勾搭,才能顺利读书科举,后来还要出卖妹妹的终身大事,换取自已自由娶妻的权利,母亲,你置我于何地,我季墨阳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?”
若是真的迫不得已,他愿意用命去给母亲尊荣,可事实不是,明明不用走到那个地步,闵绒雪却为了一已虚荣,让季墨阳背上卖母卖妹的道德枷锁。
这样沉重的人生,他还有什么底气昂首挺胸的走在这世间,他是个无能的懦夫,是个卑鄙的小人。
何况,闵绒雪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,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权利!
他的人生,从来由不得自已!
“我可以和别人一样上山砍柴,我可以先做教书先生贴补家用,我可以有无数谋生的手段,母亲,我们何至于此!我,本不该如此!”
闵绒雪心里咯噔一下,她极力为自已辩解,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,但是得到的好处,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。
他忘了季墨阳一直是个君子,若他的来时路是用母亲和妹妹的人生趟出来的,这比让他自已披荆斩棘还要痛苦。
“不,不是这样的,我父亲对周明海有恩,我们接受他的救济,算不上欠他什么,这都是母亲的恩怨,不用你来背负!”
闵绒雪慌张的想帮季墨阳理清恩怨,只见季墨阳再次指向那封信,悲痛道:“既然是你的恩怨,宋絮晚为何报复我?”
“这场恩怨,还算得清吗?”
他得了那么多好处,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?还是闵绒雪觉得从周家得到那么多,可以心安理得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