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眼前的我……不过是一段留存的程序替身。”
他的声音并不高,却如同敲打在傀儡君王核心运算机制上的重锤。
那一刻——
傀儡君王顿了。
红光闪烁如燃烧的警报,内部逻辑图谱在“自我识别”与“外部验证”之间激烈冲突,它开始迟疑,它开始修正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司命低语。
他手中最后一张牌缓缓翻出——那是一张灰白色的“空白牌”。
“千面者,助我——让谎言成真。”
咔!
那张牌在空中燃烧,灰烬中燃出一道细小但极稳定的命运路径,卡牌如灵蛇般飞掠至傀儡君王身后,精准刺入其核心后端接口!
瞬间,君王后背接口红光亮起,防御系统自发重定向,启动“后方高威胁目标锁定”。
它的防御网被“说服”了——世界系统正在倾向于相信司命所言!
原本环绕核心的能量丝束疯狂向后转移,仿佛敌人忽然变更方位,逻辑判断优先级瞬间被调动!
“目标识别错误——逻辑优先度修改中……”
司命笑了。
那笑容里没有得意,也不再是讥讽,而是一种带着疲惫、胜算与命运终结感的轻松。
他轻轻踏出一步,身形在灰尘与风暴之间模糊,一道淡淡的千面者残影闪过他瞳孔深处。
“你以为,我逃了”
他话语微顿,抬手之间,一张牌悄然出现。
那是一张深红牌背,铭刻着金色裂纹的扑克牌,边缘残火未灭,仿佛刚从某场祭典之中归来。
“可我一直——”
他抬手,贴上了傀儡君王胸口,那片由三色能量丝线交织、不断跳动的核心装甲。
“就站在你心口前。”
啪!
【方块灼烧】
卡牌触碰的一刹,符文暴烈燃烧,灼烧之痕顺着核心丝线蔓延,仿佛火蛇在金属神经中游走,
炽烈的纹路撕裂而出,烧穿了多层防御结构!
司命眼神一凛,猛地后翻跃开,背影瞬间消失在翻滚的碎尘之后。
“接下来的,不归我负责。”
下一瞬——
红影乍现。
司命身后,一道纤瘦却如刀锋般锋利的身影猛然掠至,破空而出。
“哼,真麻烦。”
塞莉安王女。
她的声音带着暴戾与倦意,却蕴藏着如饥如渴的战意。
血焰在她背后扭曲翻腾,双爪如撕裂现实的裂空弧影。
她翻身跃起,双臂交错抱于胸前,下一秒,利爪如十字斩裂,狠狠撕开那已被灼烧符文侵蚀得焦黑脆裂的装甲护罩!
嘭——!!
铁与血的哀鸣同时响起,傀儡君王的胸口如深红朵般炸裂,钢板护壳崩飞,碎片如疾风四散!
裂口之中,三色能量交缠的秘诡核心终于暴露在空气中,剧烈跳动,仿佛脉搏中蕴藏着整片纸封之楼的命运狂潮。
而在那光焰交错的中心,一道半透明、面容扭曲的灵魂轮廓正缓缓浮现——
李奥斯卡的残魂。
他仰头无声嘶吼,面容挣扎痛苦,眼瞳中满是悔恨与怨毒,
仿佛要在这最后一刻撕裂自己挣脱命运,可一切已然太迟。
一切,终于走到了结局的门前。
“李奥,该上路了。魂归冥府,残躯归土。”
庄夜歌的声音从风中传来,低沉而肃穆,仿佛自冥府深处唤出,穿越层层因果与残响,回荡在这座即将坍塌的命运战场之中。
他缓缓走近,黑袍在乱风中翻飞,引魂灯在掌间微晃,火光幽蓝,宛如亡者的引路星辰。
他的命纹星图于掌心展开,如夜空之下翻涌的冥河,星辉一点点汇聚成一条直通彼岸的光线。
第八颗理智星辰,燃起。
世界系高阶领域秘诡——no.8129《黄泉渡引死潮界》
【秘诡规则三:引渡冥门渡亡】
“当执念不灭,灵魂不得归处,
由吾——为你开一扇门。”
庄夜歌高举引魂灯,幽蓝火焰翻滚,逐渐转为苍白,而后彻底漆黑,
最终,化作无法言说的幽色火焰,在傀儡君王胸前构筑出一道缓缓展开的门户。
冥门——开启。
天与地之间的气流猛地被抽离,整片战场的空气仿佛被这道门吞噬,战火、灰尘、残骸,甚至时间的余响,都向那扇门中央汇聚。
“汝为秘诡所困,非生非死。”
“今日,我送你,归位。”
他一步步走近,脚下踩着碎裂的棋盘与坍塌的世界之骨,宛如踏过命运的残骸向终结而行。
傀儡君王发出最后的怒吼,丝线在体表纠缠、缠绕、试图重构,却在庄夜歌引魂灯的幽光之下停滞,定格。
“李奥斯卡。”
“归来吧。”
随着他低声念出这句话,冥灯之焰骤然一凝,随即猛然坠下!
一声沉闷的咔响——
傀儡君王的胸口应声裂开,一道人影从那裂隙中被生生扯出!
那是一个全身缠绕丝线的灵魂,面孔被撕裂的记忆与执念侵蚀,表情扭曲如鬼魅。李奥斯卡的残魂——终于被显现。
他想喊,却没有声音。
他想挣脱,却已无退路。
冥门张开,如黑夜的潮水,缓缓将他吞没。
庄夜歌闭上双眼,声音低沉如诀别:
“无论你曾是谁,亦无论你留下了怎样的祸端。”
“此刻,你将走完你的命运之路。”
灵魂的最后一缕烟尘,缓缓飘入冥门之中。
咔——
冥门,缓缓闭合。
傀儡君王的身躯,从中线开始裂解,光焰喷涌,三系秘诡之力瞬间失控,
构件爆散,能量折迭,一切在崩溃的末尾化作粒尘般的光屑,随风而散。
纸封之楼——沉寂。
——
风,停了。
血与金属的味道仍在空气中浮动,却失去了压迫与狂怒。
脚下的地面,如久违的安宁般陷入静默的废墟之中。
塞莉安半跪于地,血色蝠翼缓缓溃散,她大口喘息,脸上是被疯狂浇灭后的空白与释然。
维拉撑着昏沉的身躯,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,金羽印记在她肩上微光一闪,终告熄灭。
司命坐在断裂的柱基边缘,低头轻笑,擦去手上的血,最后将那张泛着余温的扑克牌插入牌盒。
庄夜歌静静立于冥门曾在之处,目光沉静如夜,黑袍无风自展。
他低头,双手合十,向那消失的魂门,轻轻一礼。
“走好。”
「真正的终结,
不是血肉归尘,
是意志终于被允许,
从支配中解脱,
从执念中渡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