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时候,万俟沐的唇已经苍白,后背的伤口被雨水浸湿,越来越疼。
如今已跪了四个时辰,她的腰渐渐支撑不了,双手便不自觉紧握成拳按在地上借着力,手掌上的淤青未彻底消退,反而肿了起来,一使力便疼得浑身冒着虚汗。
轻歌在雨里陪着万俟沐站了四个时辰已然觉得受不住,却还是不见万俟沐起身。从前在鹿鸣山不觉得,以为沐小白只是个傻姑娘,这一个月以来才知道,她可以倔强到何种地步!
她若是喜欢你,便顺着你,你爬到她的头上去撒野骂她疯骂她傻怎么都成。
可当她决定了一件非做不可的事,便是有一百个人拉着她也拽不回来。
帝国的公主,她的骄纵与倔强与生俱来,藏在骨子里的东西,谁也拦不住。
这深宫中,轻歌无所依靠,出了这种事,不知该去求谁才好。
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,轻歌立刻拔腿朝宫外跑去。
一路奔到皇城的东华门,轻歌意外地发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正冒着雨策马而来,连一件雨衣都没有披,他的红衣黑发都已湿透,一手牵着缰绳,一手却藏于胸口的衣下,似在护着什么东西。
那人对门卫亮了一下虎面云纹的赤金腰牌,便携座下的黑马一同入了城门。
轻歌忙上前拦住来人,仰起头道:“赫将军!求您劝劝皇后娘娘,饶了公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