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。”
闻司余把他头发往后拨,束成一把用温水冲掉泡沫。手指刮了刮他耳廓,钟于敏感地偏了偏头,“痒。”
闻司余于是又哄他,“沾上泡沫了,给你洗洗。”
钟于却有点心焦,水渐渐凉下来了,他久坐了也不舒服,“你动作快点。”
“行。”闻司余他身后给他吹干头发,那个角度可以看到钟于锁骨分明,皮肤是象牙白被蒸成的淡粉色。他内心有些偷窥的羞耻,为了缓解自己的窘迫故作潇洒地撩了撩水,还没说什么,就又被钟于骂了。
“你动手动脚干什么,洗澡水都要玩?晚上自己洗澡的时候没玩够?”钟于一脸嫌弃,又说“进浴室能不能穿上拖鞋,这都什么臭毛病。”
闻司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,没想到自己连不穿鞋都要被骂,他夏天嫌热,在家里几乎都是不穿鞋光脚走路的。现在虽然十月了,空气总还是有点闷热的,加上他刚才走得急,就没想起穿鞋这事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钟于说的有点心虚,像在找借口似的,“浴室也不滑啊。”
钟于眉头仍然紧锁着,“你在外面走走,在浴室走走,不脏吗?”
“地板挺干净的,”但钟于眉头锁得更紧,理智告诉闻司余不应该和钟于争论了,他站起身,“我去穿个鞋。”
“等等,”钟于喊住了他,“你脚都湿了,出去会把地板打湿。”湿脚在外头地板上走会沾上更多灰尘,一层灰尘附在脚底,钟于有洁癖,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受不了。
但闻司余没有,闻司余完全不知道他想的这些,愣头愣脑的问“然后呢?”
钟于不高兴地抿了抿嘴,觉得闻司余怎么就这么笨呢,这么跟他说了还听不明白。但他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办法,能让闻司余不湿脚走出去穿上鞋回来——他是不会让闻司余穿自己的拖鞋的。
闻司余想了半天终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了,就是嫌弃他湿脚出去会把地板弄脏,脚底还会沾上灰尘呗,他跟钟于商量“我先出去穿了鞋,再进来洗洗脚,再出去把地拖一遍,行不行?”
钟于看上去还是很纠结这件事。
他下巴上沾了水珠,闻司余心痒,在他下巴撩一下帮他抹去了,“你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浴室里吧。”
钟于偏头仔细想了想,觉得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,只要等闻司余晾干了,再出去穿鞋就不会这么脏了。
闻司余看他表情松动就觉得不对,忙说“我出去穿鞋了!”然后大步往外走,一点都不给钟于说不行的机会。
“”
幼稚。
在今晚之前,闻司余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,会心甘情愿的半夜两三点起来拖地。
还要小心翼翼,轻手轻脚,以防吵醒江阿姨。
干完杂活,他又要伺候钟于睡觉。
啧,这话听着跟保姆似的。
闻司余给他铺好被子,放好枕头,手突然碰到一个微微发烫的硬物,“怎么把手机放枕头下,晚上睡觉离手机远点。你刚玩手机了?”
钟于淡淡地看了一眼手机,说没有。闻司余也没深究,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,扶着钟于侧身躺下。
给他关了灯,闻司余说“晚安。”
钟于手扶在肚子上缓缓抚摸了两下,肚子这么大,他夜里睡觉翻身已经有些困难了。今晚会突然醒也是因为腿抽筋了被疼醒的,这种疼痛是一阵一阵的,像吊着口气,只能咬牙忍过去。他在网上看过,这是怀孕后期的症状。
闻司余没等到他的回应,就打算悄悄离开了,他折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钟于说“你要不要听秘密?”
“你躺下来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突然被馅饼砸中的闻司余!!!
这话和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有什么区别?
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掀开了钟于的被子,躺进去。
“你出去工作的那段时间,”黑暗里他只看见钟于眼里明灭的碎光,没看见钟于嘴角恶劣的笑,“错过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