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我伤到他了吗？”
“不，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被你讨厌了吧。”裘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，“他现在在花园门口的洗衣房里。”
杰克到洗衣房的时候奈布正一边洗衣服一边哼歌，哼的是杰克从未听过的曲调，曲调铿锵有力，像是一首战歌，跟奈布的声线并不般配，但是杰克却觉得非常好听。
等杰克走过去的时候歌声戛然而止，而它的演唱者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用力地拧了一把衣服。
盆子里泡着的是奈布的外套，导致他现在没有了往日的遮掩，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长袖，袖子卷到手腕处，露出森森的白骨。
杰克的目光游离在他的面容跟手腕上，奈布很不自在得将袖子放了下来。
“我是来道歉的奈布先生。”杰克捏着手指前所未有的紧张，“我并不是故意的，我不知道还有地窖这种东西的存在，我以为您所谓的放我一马只是削弱我的防备心所用的策略。”
奈布并不搭理他，他仍然揉搓着那件外套，手上满是泡沫，连袖子也湿了一圈。
杰克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：“您的歌声非常的好听，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学习。”
奈布的手顿住了，整个身体僵硬无比，这是一种被人撞破的尴尬。但是杰克并没有意识到，他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。
“真的真的，我从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。”
奈布站起身来，将盛着衣物的喷子端起来背对着杰克倒水。
杰克感觉到了气氛不对，他走上前去拽住了奈布的衣角：“奈布先生……”
“谁让你来的？”
“是……裘克说您心情不好，而且我觉得必须跟您道歉。”
裘克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，奈布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想着。“猎物跟猎人道歉？开什么玩笑。如果你是想讨好我的话，别白费力气了，下次我绝对不会留手了。”
杰克咬了咬舌尖，想起裘克临走前跟他说的话。
“你别看奈布整天板着个脸，实际上最好哄了。你就缠着道歉就行了，实在不行你就哭，你一哭他就没办法了。”说着还演示了一下小丑鬼哭狼嚎的哭法。
奈布一转身就发现背后拽着他衣服的小孩在掉银豆豆，闷声不响的，看着却哭得厉害。
奈布讨厌人哭，特别是小丑那种哭法，简直是对耳朵的折磨，每次没办法了只能妥协一下才能让其停止哭声。
这样一对比起来，杰克这种默不作声的哭法就显得愈发可怜起来。
奈布犹豫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端起盆子打算离开的，默不作声却哭得厉害的杰克打了一个哭嗝，生生让奈布走出的步伐停止了。
杰克还是哭得没完，真不知道这小孩哪来的这么多的眼泪。奈布将憋着的一口气长长地舒了出去，他没办法，只能蹲**来替杰克抹了抹眼泪。
“别哭了。”
杰克眨眨眼，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。
“你不生气了吗？”
奈布只能无奈地回答：“不生气了。”
杰克朝奈布笑了笑，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。他太少哭了，虽然成功地让眼泪流了出来却不知道怎么止住。
奈布伸出手，笨拙地抱住杰克。他不怎么会安慰人，但是一个拥抱或许能让哭个没完的杰克好受些。
结果杰克回抱住奈布哭的更凶了，先前还只是默不作声地流泪，到后来却成了嚎啕大哭。奈布下意识想要把怀里的这个噪音污染源丢出去，但是想了想，没忍心动手。
躲在拐角处的小丑对着杰克挤眉弄眼，还对着他做出一个真棒的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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